生态中国网 >  动物 >  正文

野牛,最具史诗气质的牛

来源:新华每日电讯7版 时间:2009-05-02 00:00:00

字号


▲2月17日,在波兰东部毗邻白俄罗斯的比亚沃维耶扎国家公园,两只欧洲野牛正在打斗。在比亚沃维耶扎山脉目前生活着大概800只珍稀的欧洲野牛,它们属于北美野牛的远亲。(资料片)
不要被这个名字迷惑,野牛并不是野生的家牛,而是牛族的一个属的名字。野牛属的动物曾经遍布欧洲和北美洲的草原上,而现存的野牛只有两种:美洲野牛(Bison bison)和欧洲野牛(Bison bonasus)。体型相近的它们分别是北美和欧洲最大的陆生动物——成年雄性野牛体长可达3.5米,肩高接近2米,体重几乎有一吨。在口语中,野牛往往也被叫做buffalo,其实这个名字是称呼水牛的专用语。
与牛共舞
美洲野牛因为凯文·科斯特纳最出色的电影《与狼共舞》而广为人知,就片中大量出现的捕猎野牛的场面而言,这部片子完全可以被称作与牛共舞。的确,美洲野牛是美洲大平原上的土著居民最最重要的财富,成群的野牛和周期性发生的草原大火是大平原生态的两个决定因素。其实,美洲野牛同印第安人一样并不是这片土地土生土长的物种,而是几乎同时跨过白令陆桥从西伯利亚迁移至此。在欧洲人把马带到美洲大陆之前,印第安人最常见的捕猎野牛的方法是用碎石和柳枝篱笆在野牛的迁徙路线上设置“口袋”,英勇的武士舍命在庞大的牛群中制造混乱并驱赶牛群向口袋冲来。受惊吓的牛群钻进口袋,慌不择路的它们最终会在一处悬崖得到解脱,印第安人管这叫做“野牛跳”。这样捕猎得到的野牛往往超过部落的需要,多余的部分就会被当作商品与其他部落进行交换,这是早期印第安人商业文明的起源。
对于大平原上的印第安部落而言,野牛不仅意味着重要的蛋白质来源,野牛皮用来制衣和搭建帐篷,野牛毛用来纺线捻绳,野牛的肌腱被用作弓弦,而野牛蹄子也被熬制成胶用来黏结物品。
■魔鬼屠牛
几千年来,印第安人和美洲野牛保持着稳定而微妙的生态平衡,直到欧洲人的到来。欧洲人首先带来了马,骑上马的印第安人发现追赶野牛不再困难,因而捕猎野牛变得更容易,火器的普及更使得这一行动不再像宗教仪式,而更像游戏。但欧洲人带来的另一些东西却让野牛的数量大为增加,这就是以鼠疫为首的瘟疫。欧洲人带来的传染病在毫无抵抗能力的印第安部落间扩散,使得土著居民人口大为下降,失去了天敌的野牛于是泛滥起来。如果你以为欧洲人给野牛带来了福音,那就大错而特错了。越来越多来到新大陆的欧洲人迅速发现了这种巨大野兽身上的利益,他们要的不是肉,而是皮。在合成橡胶发明前的19世纪,野牛皮是制造机器用皮带的最好原料,于是捕猎野牛成为了一项产业。一支野牛捕猎队的成员往往包括一到两名专业猎手、剥皮匠、装弹手、擦枪手、保镖、车夫、马夫、厨师、铁匠,有的队伍甚至雇有专门人员从野牛尸体上抠铅弹以备再用。一些著名的野牛猎手,诸如著名的野牛比尔(也是《沉默的羔羊》中那位爱好剥人皮的变态杀手绰号的由来)一生中猎杀过超过两万头美洲野牛。一张普通的野牛皮可以卖到3美元,一张上等的冬季野牛皮售价高达50美元,而在当时一个蓝领的日平均工资只有1美元。
在如此暴利的驱使下,北美大平原上到处都是白花花的牛骨,很快,到了19世纪中期,许多人意识到了美洲野牛的数量在急剧下降,他们提议保护这个物种。1874年,一项旨在保护日益稀少的野牛的法案获得美国国会通过,然而时任美国总统的格兰特却对这个法案动用了总统否决权。1875年,后来以冷战中著名的轻型坦克“谢里登”闻名的谢里登将军亲率大军杀牛。格兰特和谢里登并非想剥野牛皮赚钱,他俩的志向更远大,因为野牛是许多印第安部落的重要食物来源,他们想通过杀光野牛来饿死那些与西进的白人争夺土地的野蛮人。19世纪80年代中期,除了少数躲藏在深山峡谷中的美洲野牛,北美大平原再也没了这种雄伟动物的身影。
■绝种欧洲
再来看看欧洲野牛,它们比美洲野牛略小些。就在耶稣诞生的时候,这种动物还遍及从英伦三岛到西伯利亚,从西班牙到芬兰的整个欧洲,仅仅过了1000年,在西欧,除了躲在阿登山区的一些野牛残喘到了十四世纪外,所有的野牛都被人类赶杀一绝。东欧的情况要好些,因为波兰国王、立陶宛大公和俄罗斯沙皇相继宣布森林中的野牛属于皇家财产,偷猎野牛者杀无赦。王权更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们对野牛的赶杀却一直没断过。因此到了20世纪初,整个欧洲的野生野牛只有可怜的几百头了。
这时候,一战爆发,生灵涂炭,遭殃的不仅仅是人类。1919年,德国军队入侵波兰的比亚罗维查,饥肠辘辘的士兵杀死了600头野牛充饥,一位德国科学家提醒部队的军官这些野牛已经是濒危动物了。然而在战争面前,几头牛又算得了什么?一战快结束时,败退的德国军队再次来到比亚罗维查,射杀了这里最后的9头野牛。1927年,苏联的外高加索,最后的几头野生欧洲野牛死在偷猎者枪下。自此,欧洲野牛在野外灭绝,仅余50头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动物园中。
现在,野牛的命运如何?美洲野牛的境况稍好些,自19世纪90年代开始,恢复野牛种群的工作在北美推开,现在大约有35万头美洲野牛存活,其中大部分被半圈养在牧场里,而且血统被家牛的基因污染。仅有的几群纯正的美洲野牛生活在美国的几个国家公园里。如今你去黄石国家公园可以看到其中的一大群,群总数在3500头左右的野牛是23头大屠杀幸存者的后代。
欧洲野牛从1951年开始进行野化放归,目前有大约3000头欧洲野牛分布在几个国家的保护区里,它们是12头野牛的后代。由于高度近交,这些野牛的健康状况不容乐观。
来源:《新京报》

作者: 瘦驼 编辑: 杨玉兰

关闭